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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书法研习几点感悟

  清 何绍基 临张迁碑

  √ 初学书,以遒健为上,苦修点划,以为斩钉截铁即其旨。尝游长安之书院门,见众书家之作,多有剑拔弩张之势,其时方年少,以为此乃正途也。遂心慕手追,年有余。至临张迁诸碑,睹何绍基诸家,始知过往之浅谬,徒耗年月耳。夫笔力者,古人云“锥画沙”,非匹夫拔剑也。书如人,匹夫之蛮力,终不敌四两拨千斤。

  √ 书法之基在于用笔,之美在于结体,之妙在于含蓄,之韵在于用墨,之奇在于修为,之本在于情性。

  以 史晨 笔意书王维 鸟鸣涧

  √ 王维《鸟鸣涧》,妙在一个“闲”字。此中闲意当有两境。一为太闲了,才觉察到桂花随落;二则实在太闲,便去看花开花落,没事找事,更见其闲。总之,无论是静以显空的感受,还是月出鸟鸣的观察,都极细腻。一个人,内心得有多洞达,才能如此平静。这样的诗,以隶书,颇契合。摩诘信佛,又博学高才,我们常人崇慕而不得者,于他只是自然。

  √ 得汉《王舍人碑》,细端详并临习之。此碑后人评价颇高,我意,其用笔结体已开唐隶庸俗之先。波磔过于显露,华饰有余而质朴不足,此即俗兆。然,较之唐隶,尚有汉隶敦厚之美,不似唐隶变态追法之浅浮。其“仓”字,结体颇可爱。

  √ 初临鲜于璜,碑阴。碑阳的字当然也很好,甚至更好,好在更婉美,装饰性更强,更具庙堂之气,法度更严谨,但终不似碑阴之自然烂漫。或许,写碑人当时也是觉得碑阳为人瞻仰,故用笔更稳,而写到碑阴时顿觉压力小了,便也更自然随意。

  临 鲜于璜 碑阴 局部

  √ 学书法,要练习悬腕。书不悬腕,则全不能体会书写之畅快。初学书法时,为了防止手抖动不稳,便用左手半握右手手腕,虽然解决了手抖,却导致执笔僵硬,写出的字毫无生气。时间长了,竟以为自己只能这么写字了。后来改为枕腕,起初不稳,渐渐习惯。再其后改为悬腕、悬肘。于此方明白,这不过是一个习惯问题。至于现在还在护腕、枕腕的书友,可以尝试改变原来的书写习惯,久而自然适应。书友可以尝试验证一下。

  √ 博古通今。甲午冬集自契文。我一直以为甲骨、金文很难与篆隶楷草行一样归入书法,因其无甚技法可言,也难以通过书写畅怀抒情,难点只在相隔久远、识之*难。书法之基础工夫有很多,字学、文学、美学、诗学、史学,甚至几何学都要懂点,启功就曾用黄金分割理论讲解技法,白砥也创有书法空间论,那些央美出身的书法家更其重视几何空间的运用。而这诸多基础学问中,我以为字学与诗学尤重。字学研究*要紧的当属甲金篆籀,从中可见汉字之渊流,不至于闹笑话,比如见到西安碑林中林则徐题写的碑字缺个点就说人家写错字或者心中郁闷故意为之云云。诗学是立其志、畅其怀、抒其情,古人开蒙即读诗是有其道理的,如果没有真性情,技法水平再高,也终难写出好作品。试观羲之、怀素、鲁公、南宫、完伯等等史上巨擘,哪个不是真性情?书者,真情实感而已,其余皆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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